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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二章白蓮教的戰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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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二章 白蓮教的戰火

阮元的詩文采集之事,也漸漸成了規模,到嘉慶元年年末,學署中已集中了數千詩篇,等待最後的選取。阮元無論督學還是家中用度,都一直保持節儉,將更多的錢物用在圖書編撰之上,而改了行船之道以後,阮元的督學之事,也確實省下了一些銀子。可即便如此,到了年末,阮元想著給留在杭州編修詩集的文人們發些年終補貼,卻也沒了餘錢。

一時無奈,阮元也只好找到蔣二,問他家中存米之數,想著若是存糧超過十五石,就先賣出一半,至少還能賺十兩銀子回來,加上最後剩下的督學餘款,勉強也夠用了。

不料蔣二卻道:“老爺,這事小的看來,卻不用擔心了。夫人前日方到賬房,補了二百兩銀子呢。這樣一來家中用度,就肯定夠過年了。”

“夫子還真是天真呢。”阮元心中不禁浮現起孔璐華嘲笑他的樣子,竟輕輕的笑了出來。看來,圖書編撰之事,還真不是自己節儉一番,就可以完成的。

而想著想著,阮元心中卻也多了一絲歉疚,想來日後對待妻子,也應該加倍體貼才是……

冬去春來,轉眼已是嘉慶二年正月。這日在杭州編撰詩集的文人們一道拜訪了阮元,共同慶祝新春之喜,也有人給阮元帶了生日禮物。阮元想著自己為官,總是應當清廉節儉,若是收禮之風一起,日後只會愈演愈烈,不可遏止,便婉拒了這些禮物。

只是想著新春之事,阮元也想起了謝啟昆,便帶著願意前去的文人,一道去了隔壁藩司,相互慶祝之際,也說起了詩集編定之事。謝啟昆聽了阮元編修近況,也笑道:“伯元,你這可真是少年有為啊,我要到三十六歲上,才升了鎮江知府,那時哪裏想過編修圖書之事啊?不過話說回來,我那些年還在揚州做了幾年知府呢,也算是與你有一段同鄉之誼,你說這不是緣分嗎?哈哈,既然你要編定淮揚詩集,我自然也可以出一份力了。”

謝啟昆確實做過揚州知府,可那時阮元時而在陳集讀書,時而準備第一次縣試,是以對官府之事,了解不多。聽謝啟昆說起,才笑了起來,答道:“既是謝大人鼎力相助,想來這詩集編定之事,一年之內,也該有著落了。眼下兩部詩集,一部《疇人傳》,都漸漸成了規模,只是金石之事,尚有些難處。”

謝啟昆道:“可是金石眾多,尋求不易?伯元,這也無妨,金石搜錄,往往要深入山澤之間,倒是不如詩文,謄寫一遍即可,若你眼下照顧不來,便暫時不做此事,再尋些易於編撰之作如何?這文瀾閣就在眼前,你詩文的事有了基礎,經學之事呢?當下漢學之風大興,學子棄虛就實,自是好事。可我總是覺得,還是少了一些疏通關竅之物。否則啊,總是有支離破碎之感,你說呢?”

阮元尚未回答,焦循在阮元之側,卻已經有所感悟,忙插話道:“是啊!謝藩臺,在下也多致力於註疏之事,深知眼下士子治學之難,最關鍵之事便是訓詁掌故,疏漏不全。譬如一個古字,共有五種含義,今人讀書,大多便只識三種,這其餘兩種,就足以讓經典中那些字句,意義大變了啊。現在一部《說文解字》已是遠遠不夠了,這《康熙字典》呢,多是近人用語,於古語收錄之上,未免有些不足。若是有一部書,可以將每個字上古之時的應用之法,內含之意,收錄無疑,那這研習經典之事,定將事半功倍啊!”

謝啟昆聽了,也放聲笑道:“是啊,這上古經籍,總數終是有限。杭州人文淵藪,上有文瀾四庫,下有千百文人珍藏,寧波更有範氏天一閣,藏書無數。如此詩書昌盛之地,自然應該有所作為才是啊,李唐之後,圖書漸多,咱就只看李唐之前的,將這上古之書,盡數匯集,舉其中文義,合於一書。哈哈,這可又是一部大字典了。伯元,這古文字典編撰之事,你可有興趣啊?”

阮元也站起身,對謝啟昆拜道:“回謝大人,在下自深研經籍以來,一直以訓詁之文散落,不能聚以用之為憾。若真的可以編撰這樣一部書,那想來也是天下士子之福了。日後訓讀經典,便不用終日搜尋古籍,只得此一書便夠了,這樣自然也可節省不少時間呢。”

謝啟昆忽然嘆道:“伯元,若此書得成,自又有一大好處,你可知道?”

阮元不解,忙問其故,謝啟昆道:“伯元,這漢宋之學,其實各有所長,漢學重根基,自一字一句入手,所學醇正,可補宋明之學,唯求大義,不求甚解之弊。可你我都是苦讀程朱集註之人,宋學於大義之上,自有所長,這也是應該承認的啊。我等重歸漢學,崇許鄭,重訓詁,乃是為了發揚經典本意,重現先王聖人之道,可不是為了專攻宋學的。這訓詁的根基打好了,日後自當廣求其大義所在,而不應停留在引經據典這一步,就止步不前啊。”

“眼下經學昌盛,不少大儒不僅精於考據,且大義之事,亦皆兼通,這是最好。可也有些俗儒,徒謂考據之學,可以讓自己於眾人之間,顯得更有學問,便一味尋章摘句,只為矯飾之用,這與明末那心學末流,又有何不同?是以老夫也想著,若真有這樣一部書,解了學子博引經典之苦,後學自可更快紮下根基,去尋聖人大義所在,卻不能為了考據而考據啊。”

阮元聽了,也點點頭,道:“謝大人之言,亦是在下之意,先前在山東,武億先生也與在下論及此事。在下也曾想過編撰字典之事,只是不知旁人所想,未敢輕動。今日聽謝大人之言,看來這部字典的編撰之事,不僅切實可行,更是眾望所歸。在下歸第之後,自當著手此事,傳檄杭嘉湖道,請有志之士前來修書。不過……”

“伯元可是想著,其間經費,或有不足?”謝啟昆道:“若是如此,你無需擔心,我藩司衙門,去年雖也有些災禍,可早已修葺完畢,今年我養廉之俸,所餘定然足夠,便也拿出一些來,相助於你如何?當然了,我這銀子也不會白給,這書名字,你可要聽我的。既然是將上古經籍文字,集於一書,訓示後人……就叫《經籍籑詁》,如何?”

阮元看謝啟昆仗義相助,有先幫這部書起好了名字,自己又怎能再有異議?便與焦循等人一道謝過了謝啟昆。各人又再商議,想著古人有乘車采風之典故,采風之車,古語稱為輶軒,遂將那部收錄江浙詩作的總集定名為《兩浙輶軒錄》。從這年正月開始,阮元也再次廣延名士,同修《經籍籑詁》,一時之間,學政署中,好不熱鬧。

江浙太平至此,已有百餘年,又兼商貿、漕運發達,倒是並無亂事。川楚的戰事也並未波及江浙,但這時的京城之中,乾隆與嘉慶卻已經被川楚的戰報折騰得焦頭爛額,幾無一日安息。

一年之內,川楚的白蓮教反清部隊,雖然失去了大多初期占據的縣邑,可隨即開展了流動作戰,今日在此,明日在彼,絕少歇息。這樣一來,也搞得追擊的清軍疲於奔命,民變軍輜重不多,又兼吃苦耐勞,流動作戰之初,機動性極強,而清軍部隊大多慵懶怠惰,更兼隨時攜帶大量火炮馬匹,在三省之交的山地之中,極難施展,竟一直勞而無功,反倒是經常被民變軍突然襲擊,損失了多名將領。畢沅又是文官出身,面對這般流動作戰,更是毫無辦法,窘相百出。乾隆無奈,只好讓他南下處理西南戰後重建事宜,不再到前線督軍。

而從京中南下的永保、慶成所部,不僅戰功有限,平日糧餉消耗,也更甚各省綠營。一年之中,朝廷消耗了數千萬兩白銀,卻依然十分被動,處處受制。這幾日乾隆與嘉慶也再無法安坐深宮,一同到了軍機處來,就近看著戰報,處理戰事。

“這一年下來,收了枝江,又失了當陽,收了當陽,賊人又陷了鐘祥和竹山,這鐘祥是攻克了,下一步他們要到哪去,有誰說得清楚?一年了,數十萬大軍兵臨三省,竟然只有這點斬獲,賊人主力,到底在哪裏?這擒斬二百人的奏報,也好意思說大捷?說啊,你們都是軍機大臣,這軍機要事當頭,怎的都一個個沒話說了?這仗要怎麽打,才能剿滅反賊?沈初,你意下如何?”此時軍機處裏,比起上一年又有變化,臺布授了江西巡撫,坐鎮後方督促前線進軍。王傑年邁,時常不能入軍機處,乾隆眼看漢人軍機大臣只有董誥一人,也提拔了沈初做兵部尚書、軍機大臣。眼下軍機處裏,共是和珅、董誥、福長安、沈初四人環立兩位皇帝身邊,可四人面對乾隆責問,也各自低頭,並無可言之事。

沈初聽了乾隆責問,一時冷汗淋漓,忙跪倒在地,道:“回……回太上皇,臣原本不谙軍務,執掌兵部,也……也就是為前線撥運軍糧器械,至於戰事,臣實在不知如何是好。還請太上皇明斷,臣回到兵部,一定立即去辦就是。”

“若是這樣,朕要你做兵部尚書有何用?也罷,明日朕改你去戶部吧,兵部的事,都交給慶桂去辦,起來吧。”乾隆又是憤怒,又是失望。

和珅眼看乾隆不悅,也將手中的幾份奏報呈了上來,道:“回太上皇、皇上,這幾封奏報,臣看著是湖北巡撫惠齡、陜甘總督宜綿、陜西巡撫秦承恩和西安將軍恒瑞所奏,各有殺敵立功之事,想來前線戰事,已是連戰連捷。賊人們窮途末路,才如此流竄作戰,我軍只需堅守要地,按兵不動,困住這些賊子,他們必將孤立糧絕,到時再追殺不遲。”

“惠齡、宜綿、恒瑞,還有京城調去那個永保,朕看著都是廢物!”乾隆怒道:“什麽有所斬獲,斬獲那些人頭,是賊寇首級,還是殺良冒功,朕怎麽清楚?更有甚者,這幾個酒囊飯袋,去年每個人拿了朝廷不下三四百萬兩銀子,國庫存銀,兩年前尚有六千萬,今年賬上,就剩下兩千萬了。然後在說什麽,按兵不動?朕的銀子就是給他們按兵不動用的嗎?!”乾隆怒道。

“回太上皇,永保從來驍勇,想來只是一時不能熟悉地勢。況且,這按兵不動雖不致立即破敵,可這些流寇每日流竄,長此以往,必然疲憊,到時候我大軍以逸待勞,定獲全功。至於國庫用銀,一時有些消耗,也是難免……”和珅道。

“再這樣下去,國庫就要見底了!”乾隆怒道。隨手翻了一篇奏折,不由得愁容滿面。又道:“看看吧,一年的戰事,朝廷免了多少賦稅,今年能收上來的,又能有多少?眼下京中庫存,快不夠用了。颙琰,發上諭,從內務府調銀子,再調二百萬出來。這半年前線的軍餉,總是要發的啊。還有,火器營和健銳營,也再調一批兵馬南下。”嘉慶在一旁也連聲應是,吩咐門外章京去擬旨了。

“回太上皇、皇上。”董誥忽道:“賊人流竄不定,雖是難解,可臣想著,並非全無破解之法。朝廷兵馬雖多,可各居一方,各自為戰,朝廷下發上諭,也只考慮了他們各自的情形,而未能兼顧其中,才讓賊人屢屢尋隙得手。眼下之勢,臣以為,當尋合圍之策,朝廷可以同時發上諭給各位提鎮督撫,責令接近的部隊,各尋一路,合圍攻之,斷其流竄之路,賊人勢窮,自當為我大軍剿滅了。”

“合圍之策,說來輕巧,具體如何辦理?各部所在何處,何人可以合圍一處賊人?你可清楚?”乾隆問道。

“回太上皇,這……臣還未能看過今日奏報,待臣看過之後,再尋前線地圖過來,自可重新布置……”董誥一時也不敢決斷。

“那要拖延到什麽時候!”乾隆怒道。

就在這時,軍機處外忽然傳來陣陣拄杖之聲,原來是王傑擔心前線戰事膠著不下,只得不顧腿疾,前來軍機處議事。一時門前的鄂羅哩也攙住了王傑,扶他進來。王傑連忙顫顫巍巍的跪倒,道:“回太上皇,皇上,方才董中堂之言,臣已聽聞,董中堂亦是赤誠為國,還請皇上勿怪。董中堂所言合圍之策,也是臣心中所想。只是合圍之事,前線戰事瞬息萬變,待朝廷上諭到了,只怕流賊早已離竄。是以臣以為,此時當擇一重臣,總統前線諸軍,若有流賊出沒,便就近責令大軍圍剿,方能料敵於先,擊流賊於不備。”

“王傑,你說的有道理,可你告訴朕,眼下這總統諸軍之任,朕要交給何人?海蘭察早已走了,去年,就一年時間,福康安去了,孫士毅、和琳都不在了,眼下卻還有哪個深得人心的宿將,可以總統前線諸軍啊?”乾隆問道,看著王傑跪在地上,病腿顫抖,也有些於心不忍,便擺擺手讓他站了起來,去一旁就坐。

“皇阿瑪。”一旁的嘉慶忽然說道:“兒臣以為,四川現下既已用了明亮,那便讓他總統諸軍,如何?”

“明亮節制四川尚可,但湖廣四川,相隔甚遠,湖廣也需一人才是。”乾隆喃喃道:“眼下湖廣這些廢物,有哪個可堪大用啊?”

“回太上皇,皇上,臣願保舉一人,總統湖廣諸軍。”這時,軍機處之外,又有兩個人走得近來,細看之下,是一位年輕人攙扶著另一老者走來,攙扶的年輕人相貌英俊,已略有髭須,原來是內閣學士那彥成。而被攙扶的老者,正是阿桂。

乾隆看向阿桂之時,心中也不由得有些觸動。阿桂這兩年來,已漸漸退出了軍機處,入得嘉慶二年,乾隆與嘉慶看他體力漸衰,又特許了十日一入軍機。可即便如此,阿桂畢竟已是八十一歲高齡,精力再難恢覆,此時胡須辮發,已是雪白之狀,面色蠟黃,幹枯的手臂上青筋漸起,臉上手上,都各自出現了不少黑斑,正是年邁衰竭之象。氣血衰邁如此,只恐阿桂所剩壽數已然無多。

可乾隆卻看得清楚,阿桂雙目之中,仍有陣陣光芒,電射而出,竟似眼下之事未畢,便死不瞑目一般。他縱橫沙場四十餘年,威嚴氣度,遠邁常人,此時雖已行將就木,可眼看朝廷遭此大難,又怎能無動於衷?即使行走已漸困難,即使手上幾無氣力,這最後的力量,也集中於雙目之中。此時阿桂環視之下,軍機處中,猶是寒氣漸生,其餘幾位軍機大臣又怎敢與如此鋒銳的目光相對?也各自低下頭來,自愧不如。

而乾隆也知道,這是一位老將最後的尊嚴。為將四十年,或許對阿桂而言,為戰事鞠躬盡瘁,甚至馬革裹屍,才是最後的歸宿。

想到這裏,即便是八十七歲的乾隆,內心深處,也漸漸升騰起一股絕不言敗的雄氣來。

可即便如此,乾隆卻還是平靜的問道:“阿桂,你年紀大了,今日又不當值,不該來的。前線戰事,交給年輕人去辦吧。”

“回太上皇。”阿桂緩緩挪開了那彥成的雙臂,獨自站在中間,道:“乾隆二十年,臣第一次帶兵會剿準噶爾,二十二年,臣第一次領軍前往前線,追擊阿睦爾撒納。此後,阿勒楚爾、烏什、老官屯、噶拉依、華林寺、石峰堡……”這些地方都是阿桂屢立戰功之處。“每逢一戰,臣必竭力以赴,所為何事?唯天下太平,亂臣賊子,不敢犯我大清!臣打了四十年仗,本以為天下也太平了四十年,臣心願已了。可沒想到,臣行將就木之際,竟另有人使我大清不得太平!太上皇,臣身體如何,自己是清楚的,臣不想在死之前,看著朝廷再打敗仗了。若是太上皇、皇上體諒臣,就請讓臣再行參與軍機,讓臣打完這最後一仗,臣守了大清邊疆二十年,守了大清天下四十載,臣實在是不想看著,這大清的太平盛世,竟要毀在臣的有生之年!”

“說得好!”乾隆竟也拍案而起,如此說道。阿桂這番話,也讓他想到了自己,他自詡十全老人,自以為一生締造盛世,卻不意禪讓之後,戰事再起,百年康乾盛世,如今竟要在自己眼下終結。阿桂心有不甘,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?是以那一股最後的雄氣,也終於按捺不住,迸發了出來。

可乾隆畢竟是理智之人,激動之後,也迅速冷靜下來,道:“阿桂,你說你想參決軍機,朕依你。可你說總統湖廣軍務,這人是何人?朕想了半日,也沒個可用之人。你說,朕總不能把你派上前線吧?”

“回太上皇,臣想保舉之人,是雲貴總督勒保,勒保先前廓爾喀戰事之時,調度軍馬錢糧,甚有章法,去年南下督師剿滅石三保,戰功可稱,又兼一品總督之銜,足以服眾。他入值軍機做章京,亦有些時日,是個胸有大局之人。眼下湖廣督師,所缺的就是統籌兼顧的大將。是以臣以為,勒保最為適當。”

“回太上皇。”和珅忽道:“臣以為勒保不宜做總統諸軍之將,勒保戰功有限,臣先前並不知此人,想來無甚過人之處,不過多積勳勞而已。為鎮一方尚可,總統諸軍,只怕他力不能逮。”

“和中堂,你可知勒保是何人,永保又是何人?”阿桂冷笑道。

眼看和珅不答,阿桂繼續道:“回太上皇,這勒保與永保,都是已故溫中堂之子,勒保還是永保之兄。只是臣不知和中堂是因何緣故,一再保舉永保在前線督軍,卻對勒保不聞不問呢?若是和中堂以為勒保不能服眾,那永保在前線勞師無功,和中堂為何又要保舉於他?太上皇,臣願意全家性命擔保,勒保可堪此任,若他在前線再遷延不勝,臣官職爵位,任由太上皇和皇上收回,絕無怨言!”

和珅當然不是不知道其中關系,只是勒保與永保雖為兄弟,志趣卻完全不同。勒保從未依附自己,也沒有給自己送過禮,是以在他心中,勒保遠不如永保有用。只是這永保有勇無謀,屢屢在前線被白蓮教所制,也確實讓他面上無光。

“好了,就依阿桂所言。朕意已決,暫設總統湖廣諸軍一職,由勒保出任。皇上,你意下如何?”嘉慶自然希望看到一個可以抑制和珅的人外出督戰,當即答道:“皇阿瑪聖明,兒臣這便讓章京們擬旨。”

一時前線調兵遣將之事,漸漸議畢,乾隆和嘉慶也起駕回宮。可對於嘉慶而言,這一日卻絕非只有軍務需要處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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